第83回 两个洋鬼子

那人早停止磕头，坐在沙滩上，听沈无双突然讲出英语来，惊异地瞪着沈无双，竟然忘记回答。

“fukeyou，”沈无双用英语骂了一句，“我再问一遍，谁派你们来的？不说我宰了你。”

“说说说，我说，”洋鬼子忙道，“是强尼派我们来跟踪你们的，因为他怀疑你们出老千。”

那人也怕了，忙跟着同伴道：“吗你好，吗你好……”他对汉语也是一窍不通。

沈无双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哭笑不得。踱了几步，突然想到自己泥丸宫里，蓝色的记忆气球里其中有一条是汉语，两个洋鬼子里泥丸宫里肯定也有一条是英语。

“我现在把它们的语言学过来，不就行了。”

沈无双一拍手，大喜，把一堆神识放出泥丸宫，钻进了一人的泥丸宫。那人正在脱湿衣服，脑袋突然乱糟糟，还疼痛难忍，倒在沙滩上打滚。另外一人吓了一跳，以为是沈无双打了他，忙磕头，乞求道：“吗你好，你吗好。”

沈无双懒得理他们，神识在那人泥丸宫里寻找，一件事就是一条记忆，几十年的记忆，不知道有多少亿亿条。有些蓝色气球小小的，瘪瘪的，那是萎缩的记忆，很难再从中获取到什么信息了；有些蓝色气球鼓鼓的，胀胀的，那是清晰的记忆，里面的信息很完整。

沈无双站起来，一脚把他蹬出老远，掉在海水里。

沈无双没时间教育他们尊重中国人，蹲在岸上那人旁边，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那洋鬼子刚把嘴里的牙齿吐在沙滩上，天色黑，也看不到有多少个，舌头一舔，牙齿少了一大半，如今沈大仙人打牙齿的功夫更加炉火纯青。他哭丧着脸，不知道沈无双在问什么，用硬邦邦的语调说仅会的一句中国话讨好道：“你好吗？”

沈无双以为这两个鬼子来中国打工，肯定会说中国话，听了他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一皱眉毛。那人显然对自己汉语不那么自信，以为说错了，忙改口道：“你吗好？”

沈无双更加一头雾水，那人赶紧道：“no，no……吗你好？”

沈无双很快就掌握了规律，语言每天都要用，记忆的气球一定是很鼓胀的。他控制着神识缠绕每一个鼓胀的蓝色气球，很快就找到了英语的记忆。一条神识缠绕住这条气球，里面的信息很快就进入到了这条神识上。

神识没什么变化，不过沈无双的泥丸宫里橙色的气球里生出一条青色的念头，里面装载着英语的全部信息。青色的念头慢慢变成了蓝色的记忆。突然沈无双就知道了讲英语，跟那洋鬼子讲得一样好，甚至出现的病句也一模一样。

这过程就像是用磁盘拷贝，沈无双泥丸宫里生出的青色念头是新的磁盘，神识像是一台电脑，把洋鬼子的记忆传送回沈无双的泥丸宫，并且储存下来。显然神识比最先进的电脑更快捷，生出的任意一条念头，其容量都比磁盘的容量更加庞大。

“麻痹的，竟然敢骂我。”沈无双现在明白了“fukeyou”的意思，刚才他因为是一个姓“华”，叫“可优”的人。

沈无双把全部神识收回泥丸宫，那人突然停下来，两眼迷茫。沈无双走到另一人旁边，用熟练的英语问道：“谁派你们来跟踪我们的？”

那人语速均匀，听起来就像是说“妈，你好”，沈无双再忍不住，大笑，道：“玛丽隔壁的，遇到个傻子。”

那人以为自己的努力有了效果，在头脑里又找了一句中国话，忙又硬邦邦地道：“谢谢！”

沈无双轻轻抽了他一辈子，一句一字地道：“你告诉我卢山在哪里，我谢谢你。”

那人跪在地上，慌道：“吗你好，吗你好……”他以为沈无双听到这句话就笑，一定是说对了，反反复复地说。

沈无双算明白了，敢情这洋鬼子只会这一句半中国话，看另外一人从海里爬上来，走去问他，道：“你会讲中国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