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殇（27）

莫清诚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真的特别想出院，无奈赵柯怎么都不让，俨然一副父亲的姿态，莫清诚无法，只得答应，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央求赵柯将笔记本电脑搬来想上上网打发打发时间。

赵柯一开始不答应，无奈莫清诚威胁说他要是不答应她就马上出院。

赵柯虽然总是往医院跑，但是公司那边的事情也需要他，鉴于自己不能随时随地看着这个长不大的小丫头，最后只得答应了下来。

在淘宝看了一圈，发现这还有一个月左右就过年了，淘宝上的确有很多东西大特价，看的莫清诚这也想买那也想买，不过仔细想了想她实际也没有多么需要，最后干脆关了淘宝看新闻。

“不，不，赵大哥，我不能冒这个险……就像你说的，小北现在看起来很正常，他已经习惯了没有我的生活，他的生活的砝码已经被他很好的调节在一个平衡的位置……可是，可是若是我一出现，这种平衡就会被打破，他的周围又会变得一团糟……我不能冒这个险，我绝对不能冒这个险……”

莫清诚说着，眼泪终于抑制不住的滴落下来。

她知道她的离开给了小北很大的打击，他从彻底失语状态中，用那种极度的类似残忍的悲伤让他醒了过来。她在回国之后也让安晓彤帮忙调查了顾小北现在的生活状况，也就说就像赵柯说的，很正常，甚至非常快乐幸福的生活着。

她咨询过心理医生，因为没有看到病人本身，但是根据莫清诚提供的信息以及之前有过类似的失语和自闭症前科，心理医生猜测很有可能顾小北强制性的将他记忆中有关于她的那些片段裁剪了，裁剪到只剩下一点点支离破碎的小片段，这样他的记忆里会有一个妈妈存在的影像，但是却不似曾经那样深刻了。

而且这种切割和粉碎是随时都会发生的，也就是说，顾小北很有可能随时会彻底忘掉她，带着一种自我保护意识的强制作用，潜意识中逼迫着自己忘掉自己母亲死去的事实。

“还不错？好吧，这层先不说，我对你好原本就是应该的，加上你不是跟那个田磊说我们两个有私－情么？怎么我也得装的像点，不然他道真把你当成小三了！”赵柯拧了拧眉好似无意的说道。

莫清诚一愣，立马绷直了腰，看向赵柯道，“那个……你怎么知道的？”

赵柯微微挑眉，“昨天在餐厅，你去洗手间之后我有点儿担心，过了一会儿我便借口也去了，结果无巧不巧的……就听见了你和他的对话……”

莫清诚一听，立马红了脸，该死，也不知道赵柯听了会是啥感受，万一传出去不是给他抹黑么？他的赵大哥生活作风有多么正派简直堪比圣人了！该死该死！

“那个……找个，对不起……我……”莫清诚支支吾吾的想要说个理由，却最终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可是这种强制保护和切割记忆却不能用那个被切割的记忆主体本身，因为这么做的结果有两个，一是激发患者内心潜藏的那些记忆片段，重新拼凑完整的影响，找回那些被自己强制遗忘的片段，变成一个真正正常的孩子。

第二种结果，便是激发患者体内记忆片段粉碎的速度，让那些原本模糊的影像彻底幻灭，从而关于强制遗忘的那一部分记忆也就会随着消失，也就是说，顾小北会因此彻底忘记莫清诚。

这一点，莫清诚没有告诉赵柯，也不敢说，她不想让赵柯知道顾小北快乐笑容的背后竟然隐藏着这样大的心理问题。

她不能冒着被自己心心念念的宝贝儿子忘记的危险去见顾小北，他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彻底忘了她，况且那个几率竟然足足占了一半。

赵柯见莫清诚执意坚持，便也不再说什么，只嘱咐她要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交给他，便走出了病房。

赵柯淡淡一笑，伸手摸着她的头道，“傻丫头，对不起什么，我是你大哥，自然要保护你，关键时候大哥不在你身边，你也可以拿大哥保护自己……就像现在，大哥只想呆在你身边保护你，任何人，用任何的方式想伤害你，或者欺负你，我都不会允许……”

莫清诚听了鼻子不由得泛酸，眼泪立马就要落下来了，却被赵柯一手抚掉，“多大了，还哭，要是让小北看到了准笑话你！”

提到顾小北，莫清诚的眸光微微的暗了暗，随即扯着赵柯的衣袖道，“赵大哥，我……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尽快和小北相认，但是必须不能让他受到刺激……”

现如今，於皓南已经找到了她，如果小北接受了她，那么便也是她重返人间的时刻了！

赵柯拧着眉头，随即低声道，“清诚，其实我一直觉得小北这两年都很正常，正常的让我都有点诧异，除了你……你葬礼那天他的情绪有点失控外，之后的时间他根本不哭不闹，也不吵着我们问你的下落……清诚，我想小北也许是经过那次……之后成长了，长大了，可能他的情况比你想象的要好……清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