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母与女

“妈，我错了，我给你唱首歌行吗？噢，妈妈呀妈妈，啊亲爱滴妈妈。你用甘甜地乳汁，把我哺育大……”唐糖挤出最温柔的声音，唱了一首老歌。

“怎么不唱世上只有妈妈好了？”容姐有点小意外，声音不怎么客气：“你刚才的歌词儿不对，甘甜的乳汁？去去去，存心想破坏老娘完美的身材是不？实话告诉你，你小时候喝奶粉长大的！”

唐糖懵了：“啊？不会是三麓吧？”

“不是，那时节，老娘还不知道啥叫三麓。”

唐糖笑了：“容姐，你太有先见之明了，文盲也有可爱的一面呀。”

唐糖正拿起电话找妈，却没叫妈，声音很委屈：“容姐，我今天被人欺负了。”

电话里传来一个懒洋洋的，魅如骨髓的女人声音：“别侮辱我的智商行吗？开什么玩笑，别人不被欺负你就得谢天谢地了。”

唐糖怒了：“哪有你这么说话的？你一定不是我亲妈！”

“这都被你发现了？”电话那头的容姐很惊讶，接着唏嘘道：“既然你发现了，我就实话告诉你吧，那是一个寒风刺骨的冬天，我徜徉在马路边，大发慈悲地把你捡……你应该也看得出来，容姐我这么年轻，这么美丽，这么娇艳，怎么可能有你这么大的女儿？”

唐糖疯了：“天呐，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妈呀！”

“文盲？”电话那头传来惊天动地的尖叫声，随后那声音变得很阴沉：“啥也不说了，心里哇凉哇凉地。闺女，从今天开始，老娘正式跟你脱离母女关系！”

“我说的又不是你，你激动什么呀？”唐糖腆着脸，声音无比乖巧可怜：“青春靓丽的容姐，性感妩媚的容姐，别低调了，你那知性的外表，出尘的气质，优雅的内涵，还有那张自学成才的函授大学文凭，早已经深深地出卖了你……”

“啊哈哈哈哈，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像个傻大姐似的开怀欢笑，容姐显然很满意，终于进入了正题：“好吧，看在我乖女儿识趣的份儿上，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谁活腻了敢欺负你？”

“死丫头，到底你生我，还是我生你？”容姐终于怒了，“想当年，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养大，我容易吗？”

唐糖傻了：“不会吧，你是用一把屎一把尿把我喂大的？”

“别鸡蛋里挑骨头，有文化了，想跟老娘别苗头了是不是？”容姐处在暴走的边缘，像个拿起皮鞭的女王，“臭丫头，敢造反了是吧？行，眼看就月底了，下个月别指望老娘给你寄生活费，自己勤工俭学去。”

唐糖哭了：“何必呢？大家都是读书人。”

“呸，读书人，你是，我不是！”容姐声音古怪，语调拉得很长：“古早古早以前，某人不是总挤兑老娘当年只有一个中专文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