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蹶不振

秦毅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失魂落魄过，他此刻的模样，便如一个迷惘的孩童找不到回家的路一般。秦毅的世界一片黑暗，他看不到半点的光芒，更不知道自己的前路在何方、自己的未来在何方。

每日的借酒消愁不光不能让秦毅忘记那些痛苦，反而会让心底那些本该被永久尘封的记忆变得越发清晰。在迷惘之中，秦毅已经找不到原本的自己，他只是活在自己的过去，他似乎永远被凯琳、莉娜、剑十三这三个名字所牵绊，永远也无法挣脱过去的那张网。

在斯塔洛帝国的众叛亲离、莉娜的决绝离去、剑十三为自己而身死……秦毅本以为，他能够凭借着自己的毅力跨过这道坎、跨过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但是，如今远离斯塔洛帝国到达艾尔文防线，那些痛苦的记忆却如决堤的潮水般一涌而出，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那些黯然失色的过去，就像一张宽大而结实的网，即使秦毅拼尽全身的力量，也无法挣脱出这张网。本以为到达贝尔玛尔，自己便能将那些不该留恋的记忆完全抹去，但是、秦毅如今才明白，要想彻底遗忘一段过去，是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他的记忆中，不可能抹掉莉娜、不可能抹掉剑十三、甚至连凯琳这个名字也无法完全抹掉，也正是因为如此，秦毅如今才会一蹶不振、每日借酒消愁、烂醉如泥。

“艾德！已经五天了，兄弟们都在等待你做决定，难道我们要一直在艾尔文防线这样无所事事的待下去么？”奥斯特望着眼前目光呆滞、精神恍惚的秦毅开口询问道。

“是啊！一直呆在这个地方的话，兄弟们都变得游手好闲了。洛兰森林的怪物对我们的历练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艾德！是时候为刺心小队的将来打算一番了！”一旁的克莱尔也附和到。

艾尔文防线只是贝尔玛尔公国的一个边陲小镇，这里之所以会成为新手战职者的天堂，完全是因为洛兰森林之中的怪物相对较弱，如果一对一的单打，洛兰森林之中的哥布林或是牛头人对毫无经验的新手战职者甚至都构不成威胁，更何况是刺心小队。

秦毅一行人已经在赛丽亚的旅馆停留了五天，奥斯特与克莱尔等人在这五天之中皆是百无聊赖、无所事事。在艾尔文防线这个地方，几乎连个练手的战职者都找不到，像奥斯特与克莱尔这般热血的战职者自然受不了这样的日子。

秦毅的脚下已经堆满了大大小小数十个空酒瓶，他将手中的最后一杯酒仰头灌下，旋即站起身醉醺醺对奥斯特与克莱尔开口道：“这些事情、你们考虑吧！我累了，想暂时休息一下，不要让洁露娜来打扰我。”

“忘掉那所谓的过往，汝既是天选之人，此时自当重新开始。那些不该提及的过往，只会消磨汝的斗志……汝现今看看汝自己、这幅皮囊已经沦为怎样一副模样？”秦毅躺在床沿、听着鬼神卡赞传来的靡靡之音，他的目光不知道正聚集于何处，更或者说、秦毅的瞳孔早已变得如万丈深渊般空洞，那漆黑的眸子中更是找不到半点焦距。

“卡赞！倘若那些逝去的过往真的能够如此轻易的遗忘，你我又怎会在天地之间化为人人惧怕的鬼神！”第二鬼神苏芳似乎并不赞同卡赞的观点，这两道属于鬼神的靡靡之音飘散在秦毅耳边，他心中竟因此而生出一股想要呕吐的感觉。

“吱呀……！”

房门从外部被轻轻推开，卡赞与苏芳的声音在此刻戛然而止。

秦毅只向他们两人丢下这句冷淡的话，他再不理会奥斯特与克莱尔、而是迈着颤颤巍巍的步伐向旅馆第二层的房间走去。

“艾德每天喝得烂醉如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兄弟们都还在等着他拿主意呢！”除了担忧之外，克莱尔的脸上已经再找不出其他的表情。

奥斯特叹息一声，满是无奈的望着秦毅那摇摇欲坠的背影消失在二楼的转角处：“给他一些时间吧，这种事，我们这些人都帮不了他。艾德到底要不要跨过这道坎，只能靠他自己……让兄弟们再等一段时间吧！”

“也只能这样了，不过、呆在这个地方还真是无聊啊……！”克莱尔不爽的埋怨道。

……